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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波比喻：事情已经决定了，今天就必须买

桑坡村位于河南省孟州市。在桑坡，一双“UGG”高仿雪地靴售价180元，一件“北方”外套售价300元。 “桑坡采购团”开始出现在小红书上，这里也被称为“河南奥特莱斯”。

桑普的

拥有或成为

隐喻

// 李英迪 撰

01

现在想起桑坡村，我首先想到的是那天晚上在酒店大堂吃饭。我们应该住在城里最好的酒店，有餐厅和大堂。第二天就要举行婚礼，银白色的窗帘，银白色的桌布，还有珍珠做的装饰品。晚上八点，我们四人坐在礼堂里等待上菜。他们是伴郎和伴娘吗？有人来到桌边问道。我们摇头。过了一会儿，真正的伴郎伴娘来了，在司仪的指导下开始婚礼彩排。我们看着年轻的一男一女。伴郎穿着一件羽绒服。又是北方了，我的同事说。伴娘们穿着加拿大鹅。两人并肩大步走上讲台。一场精彩的比赛。在桑坡，似乎每个人都穿着这两个品牌的衣服，包括快递员、酒店前台、鞋店老板。他们都非常统一。

我偷听了餐厅角落里正在进行的另一场讨论。三个服务员，拿着刚打开的包裹。快点穿上吧。一个人说道。高马尾的女孩穿上衣服，走到卫生间，站在门口，看了看镜子里的身影，然后脱掉了衣服，换成了另一个女孩。黑色羽绒服在他们手中飘逸，胸前印着“The North Face”，右肩印着“Goose”。太美了，别放弃。看起来不错，但是超过500元就别买了。这些衣服原来是桑坡运来的。

你也来桑坡买衣服吧？上菜的时候，服务员给我们端来了辣子鸡、疙瘩汤和羊肉。她与我们交谈，对自己的判断充满信心。现在快过年了，是时候买点新衣服了。你可以在北方找到它们，而且它们仍在打折。她继续说道。

透过服务员的脸、衣服上的标志、舞台上向前走的年轻男女，我的记忆又回到了上次去冰岛的时候。我稍后可以解释其中的联系。

正值国庆假期，去北欧参加一个活动，决定顺道去冰岛一趟。和我一起旅行的朋友说，我这辈子能去冰岛几次？为了前往“世界的尽头”，再多的准备也不为过。我把最厚的羽绒服、最厚的秋裤、十几个暖宝宝塞进了行李箱，打算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在小红书上，有人说泡面一定要带两包。也有人说去冰岛一定要带鹅、鸟、袋鼠、猛犸象。一开始我不太明白，后来才知道是一些户外品牌的名字。信息流让我看到了更多的画面：山峰、冰川、湖畔的人们，拿着登山杖，穿着冲锋衣、冲锋衣、登山鞋、厚厚的美利奴羊毛袜。云南南极，巴塔哥尼亚，离开城市，逃离大工厂，生活不是赛道而是荒野。言辞令人眼花缭乱。

读完这些文章后，我开始想象自己穿着超级防水夹克站在冰岛的瀑布旁边。瀑布高高悬垂，周围长满青苔，冰冷的水从黑色的岩石上倾泻而下。漫步其中，感觉就像进入了一个秘境，但却不会让你痛苦不堪。我着迷了：我想买一件夹克。

我打开淘宝，开始搜索。一件 North Face 3 合 1 夹克售价 2,000 美元，一件始祖鸟夹克售价 6,000 美元。我关闭了软件，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再次打开。代购已经来不及了，解决办法就是在闲鱼上买个二手的。我最终选择了半价的北方。卖家是一名还在读书的大学生。她声称这件“北方”她只穿过一次，而且90%都是新的。界面显示了羽绒衬里、领子、袖口，还有一个防水的“”标志。 “我和妈妈专门检查过，很干净，”她说。这件衣服已经过平台验证。我希望它是正品，我也相信它是正品。

我带着这件夹克来到了北欧。当我到达冰岛时，我把它从手提箱里拿出来戴上。但很快我又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冰岛首都雷克雅未克是一个很小的城市，人口很少。好像只出现在连锁超市和接驳巴士站。中国人很多，好像冰岛人比冰岛人还多——看看那些穿始祖鸟、加拿大鹅、North Face羽绒服的亚洲面孔，不怎么与人交往就知道了。

我和我的同伴报名参加了一个旅行团。群里有一些北京的同行。其中一个男孩穿着全套 Arc'teryx，一个女孩穿着 North Face。穿过一望无际的苔原，巴士停在一个加油站。当我们下车去买咖啡时，我听到他们在讨论。男孩说上海的金融氛围还是不错的。大街上的咖啡馆里，到处都能听到债券和IPO的声音。原来他们都是金融界的。后来我们更加了解彼此了。男孩说，鸟家的这件测试服真不错。我说，你是在为虚荣付出代价。他笑着说，我是在为技术付费。我没有提到我穿的那件衣服是二手的。

因此，当我站在桑坡村，再次看到如此密密麻麻的品牌标志时，我就想起了冰岛人身上的鹅、鸟、袋鼠、猛犸象，以及我浪费了很多时间才买到的二手North Face夹克。我感到有点困惑又有点好笑。来这里之前，我在网上看到，河南这个以毛皮业起家的村庄，有一家正品UGG雪地靴贴牌工厂，但只能加工，不能销售。后来，村里的其他厂家找到了新的出路：生产高端仿制UGG。开设了一两千家专卖店，其他品牌的高仿品也从广东、福建涌入这里。

在桑坡，一双高仿UGG雪地靴售价180元，一件North Face夹克售价300元，一件加拿大鹅羽绒服售价380元。 “桑坡采购团”开始出现在小红书上，这里也被称为“河南奥特莱斯”。 ‍‍

我还发现了一条叫做“桑坡购物快报”的资料：

“团体旅游特价，99元/人。

行程：早上指定时间地点集合，乘车前往焦作特色旅游村桑坡村（95公里，车程约1.5小时）。桑坡村是焦作市孟州市著名的少数民族村寨。被誉为“中国皮草之都”、“中国淘宝村”。

导购：这个小村庄里藏着你想不到的大品牌。这是代购最疯狂的村子。知名博主、网红不远万里赶来打卡。

这里盛产牛羊肉，牛羊毛皮业也日益壮大。到达后可以自行品尝当地美食，游客可以去桑坡购买各种皮毛制品（雪地靴、鞋类、服装）。晚上8点集合，带着满满的收获回到温暖的家。 ”

02

不幸的是，当我们决定去桑浦时，我们再也找不到那种购物巴士了。我们从高铁郑州东站出发，一共开车两个小时到达孟州。傍晚时分，下了一场大雪。路上车不多，我们慢慢走。追尾事故时有发生。半个小时后，我看到窗外有一个红色的牌子——

《中国·桑坡》。

去桑坡的路上，冬天的华北平原是一片灰色的景象。干旱的村庄，低矮的红砖房，村民们提着鸡慢慢地走在路上。田里没有庄稼，树上没有叶子，空气中飘着灰尘。但桑坡村的景象却要丰富多彩：黄色、紫色的霓虹灯，一块“王府井”的招牌，还有“巴黎街”——路边的三个蓝色垃圾桶上都印着“巴黎街”。光线在雪的反射下，将周围弥漫开来。

许多商店都关门了。网上报道称，桑坡经常营业到晚上一两点。我以为是因为暴风雪的缘故，后来才知道当地政府正在认真“打假”。还有一种说法是，日本TBS广播电台来此暗访，商家决定关门歇业以避免消息传出。

远处，街上有一座桥那么大的牌子，上面写着：打击假冒伪劣商品。另一块牌子上还写着：做商标的明确使用者，不吃假冒侵权的后悔药。

“没关系，”一位同事说。她带我们走向一家挂着黑色窗帘的商店。她比我早一天来到桑浦。 “你看，缝隙里有光，村民之前告诉我们，这说明商店还开着。”

有两个同事在这里买了“UGG雪地靴”。我盯着他们的脚。这两双靴子看起来和我在北京街头看到的靴子没有什么不同。它们由棕色皮革制成，顶部有一条米色羊毛带。一双鞋底仅高一厘米，另一双则高三厘米。

穿着三厘米高靴子的同事又说道：这就是“周冬雨的三厘米”。

在桑坡，很多店都在卖这双“周冬雨同款”。比如现在，当我们穿过黑色的幕布时，首先看到的是架子上的《周冬雨三厘米》。店面不大，鞋架靠墙，形成一个U型，里面摆满了“UGG雪地靴”。中间是一个衣架，还挂着一件“North Face羽绒服”。老板是一对中年男女，正在清理包裹，不热情也不冷淡。

您想要 37 号还是 38 号？服务员从一堆盒子里拿出一个递给我。我对《周冬雨三厘米》不感兴趣。我得到的是一双“勃肯鞋”，本来是法国品牌。

“你怎么还能这么开放？”我问。

“我们的老板真勇敢。”

“这和真品有什么区别？”

“我们家全是工厂货，1:1修复，1:1，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他看着我试穿一双灰色的勃肯鞋，然后是一双棕色的勃肯鞋，试了一双 37 码，然后又试了一双 38 码。在他的热情中，似乎不买这双鞋就是一种罪孽。我问多少钱。多少？他真是个傻孩子，又跑去问老板了。 180元。我扫描了二维码并付款。

一位同事正在翻看附近一件粉色的“North Face”羽绒服。她翻出衣领内的标签：原产地，孟加拉国。这和她昨天看到的一模一样。她说，前天她向另一家商店的店员询问这些衣服是否真的是孟加拉国制造的。店员笑道，可以写孟州吗？

离开商店，继续向前走。当你看到店里的灯光时，你打开了门。有的人摆手表示不再接待客人，但也有一些人还在营业。这些商店都非常相似，产品似乎来自同一家工厂（尽管店主会声称他们的制造商不同）。然后我们走到一家“网红店”，里面有黄色的霓虹灯，“代购代购区”，在黑暗中亮着灯。一共两层楼，门口有一个狗的雕塑。上了二楼，看到层层叠叠的衣架，呈迷宫状。货架旁边还有易拉宝，作为产品介绍：Loro Piana绿宋轶款式（《红秀》杂志封面）、经典外套（官网售价30,900日元）。

一个女孩正在试穿一款“LV”老花皮包。她拿着包，面向镜子。我想知道她拎的包要多少钱，就翻遍了桌子上的包，但没有看到价格标签。但旁边有一个二维码。我扫码，价格跳出来，是原价的十分之一。配图是小红书上常见的那种，年轻女子走在街上，衣着时尚。后来我们又去了另一家“大店”。它的天花板装有白色射灯，墙壁被镂空成菱形网格，包装着不同的奢华包包。还有一个玻璃柜台，锁着“Hermès”和“LV”。一楼中央有一块大屏幕，正在播放时装秀，模特们在T台上迈着标准、自信的步伐。即使在三坡，你仍然可以察觉到商业世界的某种秩序。即使在桑波。

不允许拍照或录像，这里的销售人员对着我举起的手机说道。

‍

已近半夜，风大，雪大，我们手里装鞋盒的塑料袋发出声音。坐在车里，司机在停车场出口的水泥坡前一次又一次的冲刺。我们搓着手，看着车子上坡。很快就结束了！这位同事说道。但车子像气喘吁吁的狗一样轻微颤抖，轮胎狠狠地刮过地面，然后停了下来。车子快要溜走了，同事又说道。

车子向后倒去。我们下了车，寻找铲子来清除斜坡上的冰，但什么也没找到。就这样，我们被困在桑浦的一个停车场，空荡荡的，只有装满收获的袋子。

汽车终于冲上了水泥斜坡，栏杆也升了起来。冒着大雪，我回到了酒店。我很累，但我还是拿出了我的勃肯鞋。我穿着它走到房间的镜子前，就像我开始在餐馆看到的服务员一样。

第二天我们又来到了桑坡村。雪已经融化了，路面上都是灰色的泥水，模糊得有些尴尬。当地人在街边搭起塑料帐篷卖煎饼、羊肉包子。热量从棚子里逸出。雪堆里有烧焦的煤球、塑料垃圾袋和皱巴巴的“UGG”鞋盒。白天，店名、路牌更加清晰地展现在眼前，这里人们的视野也更加清晰地展现出来：我在桑坡想你，财富之风吹进你的口袋。

我想到了白天的桑坡和晚上的桑坡，想到了霓虹灯、庸俗的商业招牌和路上的泥水，想到了现实与虚构的界限。是真的还是假的？在桑坡，或许每个人对此都有自己的理解。一位销售人员表示，只要是UGG，在桑坡就买不到假货。她的意思是，桑浦的UGG工厂虽然不能直接卖鞋，但是可以把皮革卖给其他厂家。有人说，想买高仿，网上买不到。继续往前走，同事的两双“UGG”都湿透了。一名中年男子正在清理两侧的积雪。当他看到我们经过时，他说：如果你的雪地靴弄湿了，胶水就会裂开。

“但是我们的雪地靴是在桑坡买的。”

“这是这里生产的雪地靴。”

03

我第一次认识到“名牌”是在我上初中的时候。 2009年，我从一所农民小学升入一所重点民办初中。我周围的同学从市场小贩的孩子变成了官员和矿老板的后代。这是我第一次住在校园里。偌大的宿舍里住着二十个人。 ，鞋子放在门口的鞋架上。我听到一个女孩说话。不管你有多糟糕，你都应该穿匡威，她说，匡威才300双。

我不知道匡威是什么，只知道她的语气很坚定，仿佛她是现有秩序的捍卫者。但对于我来说，两三百买一双鞋是不可能的。我父母的消费原则是实用第一。五十元就能买一双帆布鞋，为什么还要买名牌呢？匡威在我同学穿的鞋中并不少见。比较流行的是耐克、阿迪达斯以及男生穿的时尚鞋。一双售价1000元。冬天，姑娘们也会穿上“UGG雪地靴”。当时，现在我想，他们脚上的UGG一定是真的。

市中心步行街后面有一条小巷。巷子很窄，隐藏在一栋居民楼里，两边都是一些很小的鞋店。橱窗里陈列着高仿运动鞋、运动衫、帽子、羽绒服等。有一天，我拿着两张钞票走到那里，花了80元买了一双“匡威”，还花了100元买了一双原价1000多元的潮流鞋。

当我穿上一双印有“全明星”标志的帆布鞋时，我感到安全和包容。当时学校要求每天进行跑步练习。一个类就是一个整齐的队列。响亮而整齐的一、二、三、四声中，有无数双脚在我面前奔跑。我辨认出了他们的鞋子，以为我身后的人也会看到我脚上的“全明星”字样。

只要一看靴子上的UGG标志，你就会发现这个人很虚荣。桑坡村一位开滴滴的中年妇女说道。

直到今天，我都很难确定我是什么时候终于面对自己的虚荣心的。也许是工作赚钱之后。我疯狂消费，买衣服、鞋子和包包。旧的可以换新的。我买了第一个和第二个。就像一个挨饿的人一样，我养成了囤积的坏习惯。很难用消费来充实我的生活。就像一场永无休止的游戏。

有很多诱人的口号和卖点。天哪，买吧做一个更好的自己，做一个更美丽的自己。还以环保为卖点——我的上海朋友拎着一个包，说是旧卡车防水布做的。每个包都有一个唯一的 ID 卡。我跟着他们到商店买了一个；另一位穿着巴塔哥尼亚的朋友说，这是与南美渔业合作，用回收渔网制成的夹克。我也把这个牌子的摇粒绒放进了购物车。

抵抗这些并不容易。我还想起了另一件有点可笑的事情。去年，我和朋友从香港机场飞回内地。有朋友在小红书上发帖说：“香港机场40号门附近的那家真好！”该帖子称该商店正在促销。我们有一个目标，我的朋友当场说道。我以前对那条瑜伽裤没有兴趣，但我决定了，我看到我朋友坚定的样子，我们今天必须把它们买下来。

也许买一条瑜伽裤也没什么坏处。我说服自己，也许总有需要它们的时候。

距离登机还有半个小时。朋友说，是不是太晚了？我真担心你会错过飞机。已经太晚了，我坚定地说。我背着沉重的书包，我的朋友拖着行李箱。前面的牌子上写着：步行到40号登机口需要一刻钟。我们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甚至开始奔跑，行李箱的轮子在地面上呼啸而过。

我们直接前往折扣区。说是区域，其实只是试衣间旁边的一个衣架。剩下的瑜伽裤要么太小，要么太大，要么是0号，要么是10号。但我们当时不知道这些数字意味着什么，所以我们就抓起一堆背心和瑜伽裤开始试穿。之间。

好的，我会买这些。我说。我拿了衣服准备退房。

好吧，那我就买这些。朋友说。

试衣间里堆满了包包、手提箱、牛仔夹克、六七条瑜伽裤、五六件运动胸罩和牛皮纸袋。

回到北京后，我得知瑜伽裤有不同尺码，她选的裤子长度也不对。我选的瑜伽服便宜了三百块钱，结果总共花了一千块钱。当我接过账单时，我有点生气，并决定充分利用它。为了穿这套瑜伽服，我还买了几堂普拉提课。又过了一段时间，我不知道把洗过的瑜伽裤放在哪里。我再也没有见过那条裤子。

在三坡，我还看到了衣架上的“”和“始祖鸟”。有的模仿得很差，手臂弯曲，像一只被困的小鸟。

我买的时候就在想。弗洛姆在《占有还是存在》中写道：

“消费是占有的一种形式，而且很可能是当今富裕工业社会中最重要的形式。消费者行为的面貌是模糊的：一方面，消费缓解了焦虑，因为一旦拥有某个物品，它就不再属于它的状态。”占有会被夺走；但是消费行为要求人们继续消费更多，因为之前的消费很快就不再令人愉快。

现代消费者用这个公式来识别自己：我的存在=我拥有和消费的东西。 ”

焦虑、消费、占有、存在。也许，有时我想，也许是因为，在这里，一切都变化得太快了。或者俗话说：一切坚固的东西都蒸发了。在动荡之中，人们总是想抓住一些东西，一些虚幻的东西，一些真实的东西。父母这一代可能更看重房子和汽车。另一方面，年轻一代则想要一支口红、一双鞋和一条瑜伽裤。

04

回到北京后，有一天我和朋友约在三里屯。好久没去三里屯了。认识这里是因为朋友想带我去体验一次“中式下午茶”。冬天还没有过去，我们冒着风，吹得脸都麻了。蜂窝状的建筑里密密麻麻都是商店，门口有始祖鸟、The North Face、还有放大到同样比例的乐高娃娃。一栋高层建筑正在装修，一名工人悬浮在空中。我有点担心风会把他吹走。

你想去那些商店吗？朋友说。我想到了桑坡，然后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到了“中式下午茶”餐厅，就到了电梯。门口有一些汉服和团扇供客人试穿。服务员带我们进去。圆桌周围坐了很多人，背对着屏幕。有人举起手机自拍。有的人穿着汉服，头发向后梳，还夹着发夹。有人在发小红书。

群里收到了这条消息。我打开手机向上滚动，同事说他戴着桑坡买的“North Face”。他路过真正的North Face旗舰店时，心跳加速，甚至看向店员。另一位同事说，虽然我脚上的UGG是假的，但当我穿着它们在世贸中心时，感觉就像穿的是真的一样。从来没有人问过她脚上的UGG是真的还是假的。

记得离开桑浦之前，我们去了桑浦很多商店后面的村子。村里的河里充满了泡沫，就像毛皮和皮革造成的污染一样。记得那两天，宾馆、饭店的水也有石膏味。出于谨慎，桑浦的贸易商在“打假”行动期间不愿向我们透露太多信息。

在三坡，当我们的靴子踏过雪地时，我们看到了向日葵的图案，中间有一个小小的“UGG”。到处都有很多脚印。所以桑婆的脚印就留在这里，等雪融化了，脚印就会消失。

// 李英迪 撰

摄影戴敏杰

标题设计孙毅

陈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