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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鞋王”贵人鸟即将退市，体育产业陷入盲目奔跑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朱懿懿杭州报道

昔日的“鞋王”贵人鸟已被预定退市。

3月11日晚间，ST贵仁（.SH）收到上海证券交易所的事先通知，因公司股票自2024年2月1日至2024年3月7日连续20个交易日收盘价低于1元，已触发上海证券交易所《股票上市规则》中的交易退市情形，将被终止上市。

此前，贵人鸟已发布11份公司股票可能被终止上市的风险提示公告。

这种情况难免令人感到遗憾。

2014年在上交所主板上市的贵人鸟，诞生于“中国鞋都”福建晋江，一度风头正劲，被冠以“A股运动第一品牌”的光环。

然而，上市后贵人鸟开启了盲目扩张模式，除了大幅扩张门店数量，还陆续进入体育赛事、体育经纪、体育赛事、体育保险等多个领域，然而这种“盲目冲量”并没有给公司业绩带来提振，反而成为了拖累。

2021年，贵人鸟实施重组计划，一度引入东北“粮食大亨”李志华，但“运动鞋服+粮食贸易”的业务转型并不是那么顺利。

在资本市场，一代“鞋王”仿佛被抛弃了。

长期停牌前最后一个交易日(3月7日)，ST贵仁股价下跌4.29%，报收0.67元/股，总市值10.53亿元。

贵人鸟的竞争对手，如李宁（02331.HK）、安踏体育（02020.HK）、361度（01361.HK）等国产体育品牌也逐渐成长壮大，其中安踏体育最新总市值已超过2250亿港元（约合人民币2063亿元）。

体育产业盲目运转

贵人鸟从鼎盛时期跌落到退市边缘，让人不禁回顾它的资本故事。

2002年，公司创始人林天福开始发展自己的品牌“贵人鸟”，并逐渐形成运动鞋服的经营模式。

2004年，贵人鸟有限公司正式成立。

在发展过程中，贵人鸟通过斥巨资邀请刘德华、张柏芝等影视明星代言，以及赞助湖南卫视《快乐男声》、东方卫视《我型我秀》等热门选秀节目，迅速积累了知名度，成为广受欢迎的运动鞋服品牌。

2014年1月，登陆A股的贵人鸟迎来了巅峰时刻，旗下拥有5000多家零售门店，总市值一度突破400亿元，背负着“A股第一运动品牌”的光环。

公司的业绩也曾一度亮眼：2010年至2013年，贵人鸟总营收从15.35亿元增长至24.06亿元，复合增长率高达16.16%；净利润也从2.22亿元增长至4.23亿元，复合增长率高达23.97%。

不过可以说，它的巅峰一上市就到来了，2014年，贵人鸟提出了由“传统运动鞋服产业运营”向“以体育服装及用品制造为基础，多种体育产业形态协调发展的体育产业化集团”的战略升级目标。

当时林天福对公众提到，“未来贵人鸟将全面推进全产业布局+多品牌运营的战略，积极寻找盈利模式明确的并购标的进行资源整合。”

但从市场角度看，盲目进入泛体育产业也是拖累贵人鸟的因素之一。

2015年，贵人鸟开始频繁进行资本运作，不仅以2.39亿元投资虎扑成为第二大股东，还与虎扑合作设立20亿元体育产业基金“东宇资本”，投资多个体育项目。

2016年至2017年，贵人鸟斥资1.7亿元收购AND1大中华区独家经营权、斥资3.8亿元收购体育用品零售商杰之星50.01%的股份、斥资1亿元增资游戏公司星游科技、斥资7.5亿元收购明秀、出资6500万元合资成立翔安保险，在泛体育领域频繁布局。

有关注保险行业的人士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分析称，“贵人鸟跨界进入保险领域，行业经验相对缺乏”。

一桩备受关注的交易是，2017年，贵人鸟拟斥资27亿元收购维康健身100%股权，但最终以失败告终。

借助“买买买”的资本扩张，贵人鸟已拓展了包括互联网+体育、赛事主办、体育经纪、体育赛事、体育保险等多个领域的泛体育产业布局。

但硬币的另一面是，这些“买买买”项目大多尚处于投资期，并未给公司业绩带来任何增值，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截至2017年末，公司总负债接近50亿元。

失去了主营业务的支撑，贵人鸟自2018年起已连续三年巨额亏损：2018年至2020年，净亏损分别为6.86亿元、10.96亿元、3.82亿元。

随后2020年5月，贵人鸟被发布退市风险警示，股票变为“ST贵人”。

2021年，贵人鸟实施重组方案，引入主营粮食贸易的黑龙江泰富金谷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作为公司第二大股东。次年，股权因司法拍卖被稀释，公司实际控制权落入东北“粮食大亨”李志华手中。

然而，跨过“运动鞋服+粮食贸易”边界的贵人鸟，却未能扭转多年颓势。

2023年贵人鸟预计亏损4.85亿元，除了其所在的粮油产业、运动鞋服产业经营业绩不佳外，另一个重要因素是公司2023年将计入福建晋江内坑工业园等大额资产减值损失，对净利润影响约为-3.56亿元。

增持承诺仍需履行

虽然退市已成定局，但贵人鸟仍面临诸多棘手问题亟待解决。

3月11日晚间，ST贵人收到上交所监管工作函，称公司尚有多项事项未完成，包括控股股东及董事增持计划、实际控制人控制的企业向公司返还对价、原控股股东承诺的重组业绩补偿等。

其中，贵人鸟控股股东泰富金谷计划自2023年5月4日起6个月内增持公司股份，增持金额不低于5000万元、不超过1亿元。然而，截至2024年3月4日，控股股东仅增持约2000万元。

无独有偶，贵人鸟董事、总经理高睿计划自今年2月5日起12个月内增持该公司股票，增持金额不低于3000万元、不超过6000万元。然而，截至2024年3月6日，高睿仅增持了415.25万元。

上交所监管工作函指出，上述增持义务“不会因公司股票终止上市而予以豁免，请相关方严格履行增持承诺”。

同时，公告还提到，贵人鸟原控股股东贵人鸟集团（香港）有限公司在公司重组预案中作出业绩承诺，若公司2021年至2023年扣非净利润低于5亿元，贵人鸟集团将在2023年年度报告披露后三个月内以现金方式向公司补足差额。

因此，上交所督促贵人鸟集团履行业绩补偿承诺，“对相关主体未能按时履行义务的情况，及时做出应对和救济预案，不能‘一走了之’”。

而令情况雪上加霜的另外一个问题是，今年2月，证监会决定对贵人鸟及公司实际控制人李志华因涉嫌信息披露违法违规行为展开调查，目前此事仍在调查之中。